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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27 20:24:00

雷锋网按:近日,记者DEREKTHOMPSON应邀走进了GoogleX,并对其进行了专题报道,揭密了GoogleX的创新哲学。雷锋网编辑在不改变原义的基础上做了整理。

原文链接:GoogleXandtheScienceofRadicalCreativ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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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X的员工很乐于谈论他们在GoogleGlass的失败中吸取的教训。我们的对话主要涉及了两个方面。一个是,Glass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它是一个糟糕的消费品,其实Glass本质上根本就不是一个消费类产品。在早期,X的工程师们其实是想把Glass的概念发布出去,并且希望全世界几千名技术爱好者给出产品使用反馈的。但是,随着Glass的快速成长,当时领导Google的合伙人SergeyBrin通过一系列商业活动将这个产品带到更多的公众面前——包括TedTalk和DianevonFurstenberg的时装秀等。摄影师们通过世界上最大的几个活动拍到很多明星佩戴Glass的照片,有Beyonce和PrinceCharles,一时引起了Glass热。同时,Google当时似乎默许了这样的热潮。至少从态度上,Google向公众承诺了一个产品。但是,事实上发货的却只是一个原型,这就造成了落差。实际上,四年之后,Glass被整合进了工厂,成为了工人们日常使用的工具,这与在一开始对其表现出极大兴趣的群体却是一致的。

但是Teller和一些其他的员工在总结时认为,Glass的失败还归咎于X内部组织结构上的缺陷……

以下内容约字,主要内容包括:

Glass失败的原因分析;

Foundry的诞生与领头人ObiFeleten的介绍;

Foundry的最新能源项目Malta;

谷歌X部门是如何定义“创新”与“发明”,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的?

发明与创新如今在美国的处于怎样的位置,近年来研究经费的下滑衍生了什么问题?

如果X不能带来下一个谷歌,那么Alphabet还会支持X多久呢?

缺乏一种系统性的方法将实验室的原型产品商业化,或至少在商业化这个部分,X的部署和思考是欠缺的。因此,在新的阶段,Foundry(铸造)成立了,它成为了科学性突破的孵化器,原因是它开发出了一组商业化模型。这个部门的头是ObiFelten,作为一名在谷歌任职的越南人,他有一个别称:将Moonshot与现实世界连接的领头人。

Felten告诉我,“我第一次来这边的时候,X是由一大群deep、deep、deep的极客们(Geeks)组成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从来没有做出一个真正的产品过。”在Foundry,极客们需要与企业家们、来自于麦肯锡(Mckinsey)等的商业顾问们、设计人员以及用户体验研究人员组队一起进行研发。

Foundry最新的进展是一个能源项目,项目号为Malta,这个项目回答的是地球上最为基本的问题之一:风能和太阳能可以替代煤吗?可再生能源的出现是令人鼓舞的,因为全球碳排放的四分之三都来自化石燃料。但是,人们至今还没有找到一种清洁的、经济的、网络化的技术来储存风能和太阳能,以便可以在阴天和无风的日子里持续的提供能源。Malta发现可以通过利用熔盐的方式来实现能量储存。在Malta设计的系统中,风力发电场的电力会被转化成极热和极冷的热能。热力将被储存在熔盐中,而“冷”力(它的内部名字是Coolth)可以存储在极寒的液体中。热引擎将根据需求重组热能和“冷”力,并将能量转化成电力并反向输入到电网中。通过评估,X认为这样一种使用盐为基础的热力储能方法比世界上任何一种网格化的存储技术都便宜得多。

目前,该项目的领头人是RajB.Apte,他是一个活跃的企业家,同时也是一个工程师,这才使他进入X。他将X内部的项目向成型产品过渡的过程类比为“从大学实验室向A轮融资的初创公司进阶”。现在,Apte和他的团队已经判定这个能源储存方法在技术上是可行的,他们需要一个行业内的合作伙伴修建第一个发电厂。“当我刚开始接手Malta的时候,我基本可以认定,是时候被解雇了,”他笑着说,“我是一个display工程师,我知道一切关于多硅二极管点阵显示的原理,但我不是一个机械工程师,没有任何在发电站行业的背景知识。”但是,Apte没有离开X。如果他真的要离开,X会将他调整到快速评估小组(X会将公司内部有创造能力的工程师储备起来,直到找到适合他们的项目)。

我忽然觉得X本质上更像是一个登月工作室而不是登月工厂。像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美高梅(MGM)一样,它雇佣了世界上众多行业中的精英,产生一堆想法,排除弱的,留下那些可以经久不衰的,并给人类带来最有前途的产品——同时,留住尽可能多的人才,为未来做准备。

IV.创新发明

技术本身是有野性的,需要花费团队合作的精力和耐心去掌握它,但是,即使是在最佳情况下,它还会继续走在人类教育的前列。这就是为什么进行“正确的”发明是很难的,进行具备商业性质的创新也是很难的,而要同时做到这两者——即X现在正在做的,在实践中是基本不可能的。这一结论来源于X的两个前身:贝尔实验室(BellLaboratories)和施乐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XeroxParc)。贝尔实验室是二十世纪中叶世界上最杰出的科学组织。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在贝尔实验室诞生了包括太阳能电池、激光在内的产品,并且拥有占据全美大约9%的新通信专利。但是,它从来没有将旗下大量的创新产品进行商业化。由于*府对ATT的反垄断规定,法律规定贝尔实验室的研发成果无权进入电话(telephony)以外的市场。

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就在贝尔实验室的*金时代末期,美国西部崛起了一颗新星。施乐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Xeroxparc,现在被广泛的简称为parc,聚集了众多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并奠定了个人计算的基础。任何一个与现代电脑相关联的设备——鼠标、光标、以及在Windows系统下运行的应用程序等——施乐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都引领前沿。但是Xerox没有及时地将其研发成果商用,以致丢失了获取原本可以获得的数万亿美元收益的机会。硅谷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年,在硅谷一个仅二十几岁的年轻企业家,在parc一瞥计算机鼠标的设计原型后,稍作修改,成就了今天台式机电脑标配的鼠标。

创新者通常是技术发展过程中推崇的先导和英雄。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名字和logo广泛地印刻在我们生活的环境中,包括我们的房子甚至是我们的口袋。而发明者则是匿名的极客,他们名字通常隐藏在注脚处(比如,在多个领域极负成就的ThomasEdison和ElonMusk)。鉴于我们对拥有数十亿美元的初创巨头和富得流油的成功企业家成功案例的推崇和痴迷,我们也许忘记了发明家和科学发明的重要作用了。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美国生产率的降低令经济学家们感到困惑;可能性较高的解释有劳动力的老龄化,也有新兴垄断行业的不确定性等。但是,JohnFernald,一个就职于美联储(FederalReserve)的经济学家,却表示,我们无法排除突破性发明逐渐枯竭的影响的可能性。他指出,仅在年到年的十年时间里,美国的经济终于跳出了后年代的生产力下滑魔咒,而这一时期正是信息技术(InformationTechnology)和互联网技术(Internet)得到蓬勃商用的时间段。“看起来生产力得到了繁荣的发展,而后又衰弱下去,原因是我们早就将信息技术浪潮带来的经济果实采摘殆尽了。”Fernald这样告诉我。

美国的经济持续收益于信息技术领域的突破性发展,其中有些成就已经将近五十年了。但是,下一个技术冲击又在哪里呢?随着联邦研发支出的降低——由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12%到今天的4%——有些分析师认为,这样消极的情绪已经绵延到美国的企业中去了。今天,大多数公司不再会真正的对实验研发进行投入;他们的研发更偏重于开发(development)而不是研究(research)。一篇杜克大学(DukeUniversity)年的报告表明,从年起,就一直是“脱离大型企业的科学研究”——短期创新胜过长期的发明。

美国研究经费的下滑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在年,麻省理工学院(MIT)发表了一篇报告,报告称全世界范围内前一年重大的三个科学成就,包括航天飞机第一次在彗星上着陆,希格斯玻色子粒子的发现(Higgsbosonparticle),以及创建世界上最快的超级计算机,竟没有一个是美国引导的。前两者是由具有悠久历史的欧洲领导的财团的成果。而超算则是在中国建设起来的。

MIT的学者们指出,过去几年中的商业突破都来源于几十年前的发明成果,这一切都建立在过去*府财*的支持上。从年起到年,美国是全球最大的石油生产国家。这得感谢液体爆破实验(Hydraulicfracuringexperiment),或Fracking,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石油危机之后,在联邦资助基础上,通过实验室的研究转化为当今的石油钻井技术。最新的癌症药物和治疗方法则追溯到年的“向癌症宣战(theWaronCancer)”。但是,报告同时指出了,美国在十几个领域已经落后的现状,包括机器人、电池和合成生物学。“竞争压力增大了,因为基础研究已经很大程度上的从美国的公司里消失了。”作者这样写到。

基础研究也同样面临着从联邦*府中消失的风险。白宫今年提议削减18%,大约58亿美元的项目预算给国家卫生研究院(美国生物医疗的瑰宝)。白宫还提出削减在疾病研究上的投入,去除了联邦环境变化学科和缩小能源领域著名的研究部ARPA-E等。

特朗普*府的论点似乎是,私营部门可以更好地为突破性技术提供资金。但是这样的观点是违反历史经验的。互联网时代几乎所有的组成部分都来自*府资助的科学家或研究所,有目的性的脱离自由市场的变幻莫测。晶体管,电子硬件的基本组织单元,是从贝尔实验室研发出来的。互联网的雏形则来源于Darpa,即*府高级研究计划署。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多个机构的科学家见证了通过全球互联将电脑连接到Xeroxparc。

“今天,还有一个谬误,就是技术的飞跃往往来自于公司赚钱的初衷,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描述贝尔实验室历史的TheIdeaFactory的作者JonGertner,这样说道,”公司很擅长将已有的技术突破与消费者喜欢的方式进行融合。但技术突破则从有耐心的、有好奇心的科学家的研究成果来,他们通常不会急迫地关系市场的状况。”因此,X的引导发明产生的有条理的做法,是其最令人钦佩的品质之一,尽管它可能会引入一些批判性的评论家和追逐利益的投资人。它的步调和耐心属于一个新的时代。

V.回到问题

哈佛商学院的教授和《进步原理》(TheProgressPrincipal)的共同撰写人TeresaAmabile认为,任何一个致力于高风险项目研究的成功的机构都具备五个基本特征。第一是“失败价值——Failurevalue”,对失误的认知,即每一次失误都是一次学习的机会;第二是“心理安全——Psychologicalsafety”,X的很多员工都提到了这个概念;第三是“多样性——multiplediverisities”,包括背景、视角和认知风格;第四,可能是最复杂的一个,是把重点放在提炼问题上,而不仅仅是回答问题;经常性地回过头来审视团队尝试解决的问题是不是最为核心最为重要的那一个。而这些因素都已经自发性地深入X的文化中。

第五,是唯一一个X不主动去控制的:公司总部的财务和业务自主权。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如果X不能带来下一个谷歌,那么Alphabet还会支持X多久呢?

谷歌的联合创始人,SergeyBrin和LarryPage,显然对X有着很深的热爱。Page曾经提到,他儿时心目中的英雄是NikolaTesla,博学的塞尔维亚籍美国人,他的实验为空调和远程控制奠定了基础。“他是最伟大的发明家之一,但是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在年的专访中,Page讲道,“他无法商业化任何东西,他甚至无法资助自己的科研项目。如果你想成为像爱迪生一样的人,你得需要将你的发明带到世界上;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创造出产品,并从中获取利润。”

九年后,这个故事看起来像是对X的一种不利的批判,收入的匮乏使其更像特斯拉的实验室而不是爱迪生的产品工厂。事实上,散布在硅谷的言论确实不乏企业家和学者对X的批判,该公司惊人的投入至今尚未产生轰动的效应。

目前,X与好几个实验都整合进了Google,并有不俗的表现。X在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外号Brain,现在支撑着Google的多个产品,如搜索和翻译软件。同时,即将到来的轰动可能正隐藏在平静之中:在5月,摩根斯坦利(MorganStanley)的分析师就告诉投资人Waymo,这个七年前在X孵化的自动驾驶公司,价值亿美元,超过了福特和通用的的市值上限。未来自动驾驶的车辆——它们如何自发的运行,谁又会主导和拥有市场——现在还未可知。但是,全球的汽车市场每年可以带来超过1兆美元的销售额,并且Waymo掌握着世界上最为先进的自动驾驶技术。

更重要的是,X在不影响其自身的收益和亏损的基础上还可以使母公司收益。尽管具有可爱和灵气的外表,Google却是一个成熟的公司,其在的收入很可能会超越亿美元。随着其核心领域的持续增长,Google需要大量的销售和市场员工进行一些普通的工作,如日常的销售——将一些特别的搜索关键词销售给保险公司等。这些工作没有什么问题,但通过它们,我们可以看到了一道鸿沟,即硅谷改变世界的格局和世界上大多数人实际所做的平凡的工作之间的巨大差距,同时这个差距还持续增长着。

无论是在内部还是在外部,X都发出了一个企业信号,Page和Brin现在还在培养他们创立的,现在基本是个广告公司的理想主义。一些商业学者认为Google对搜索广告的控制是如此的完善,以至于它应该被理解为一种垄断。在今年6月,欧盟向Google提出了27亿美元的反垄断罚款,因其推销自己其他的购物网站从而侵犯了竞争对手的利益。Alphabet可能会使用X的项目来进行反驳,本质上它是一个与人为善的巨头,愿意将剩余的收入花费在丰富人类生活的发明上,就像当年ATT在贝尔实验室所做的一样。

所有这些都表明,X的软效应和理论价值只能止步于此了;在某种程度上,Alphabet必须做出决定,X的关于失败、实验和发明理念是否真的是实际的了。通过几天对公司理想主义的深度认识,我还是怀疑X在登月计划上的坚持是否可能会让它错过最适应的创新并带来最有价值的商品的机会了。我向AstroTeller提出了一个带有恶作剧性质的问题:假如你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叶的快速评估小组的一员,这时,有人说她想使用影响力对每一个网络页面进行排序。你会拥护这个想法吗?Teller看穿了我:我其实映射了PageRank的例子,它是后期在Google成长起来的一个软件。他这样回答道:我更愿意相信我们至少会探索类似向PageRank这样的技术,但是我们可能会在最后说不。”

紧接着,我又问了他一个问题,假设在年,他的一个X的员工提议将大学课本数字化。我其实暗指的是Facebook,目前Google强劲的数字广告的竞争对手。Teller告诉我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或许更倾向于在一开始就拒绝这样的提议。“我们不会涉足那些难点是市场化或者理解人们怎么进行约会的提案。”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显然的,Facebook现在所做的事情很难。但是电子化年鉴是一个关于连接人们的一种方式,并不是一个技术上的挑战。”

X具有着双重的使命,既需要解决巨大的问题,也需要缔造下一个谷歌,两个目标在Teller看起来是相辅相成的。然而,作为一个广告的平台,在金融价值上,Facebook通过首先实现平凡的目标逐渐成长为谷歌的竞争对手。这不是一个Moonshot,而是一小步,接下来是另一小步……

快速产品化和产生利润是X关于创新的现代的态度,并且X持续地坚持着。无论是好还是坏,X都充斥着对新技术漫长孵化期的感激。

技术是一颗高大的树,JohnFernald如是说。但是播下发明的种子,并收获商业化创新的果实是完全不同的技能,通常由不同的组织掌握,并且时隔多年。“事实上,我不认为X是那个播种者,又或者是那个收获者,”Fernald说道,“我认为X是另一种角色,它建造着更高的梯子,站在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几周之后,我将这句话复述给几个X的员工。“这个描述是完美的。”他们说,“太完美了。”没有人确切地知道,站在这样的梯子上,X的员工会发现什么。但是他们正在发现的路上。至少他们中有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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