恹恹地醒来,已经是*昏了。
我从空气的味道中感觉,窗外已经是冬天了。
莫须有的焦虑,比平时要多许多。
动心的乌镇戏剧节,这两天要开始了;几场期待的电影,也要结束了;森山大道的一场展览,也在那边进行着;江南的稻子,应该又是收割完毕;*岩的桔子也红满山了吧?……
房间里好像还是充满葡萄糖溶液的味道,胃也是习惯了恶心呕吐的循环状态,一个在别人口中特别简单的小手术,让我给放大了。
淑水说我从手术室中出来的时候,眼角挂着一颗大的眼泪。可我,并没有想起我曾经哭了?
在成为母亲之前我甚至连打针都不敢看,几次经历看到有血液的时候都晕了,包括一次妈妈针灸,一次淑水被割一个脓包……虽然经历过生育一关已经很多年都不知道什么是更疼痛,但多年以后,又恢复了害怕,直至几天前切除了胆囊。
人生而孤独,当我被推进如迷宫一样的手术室时,所有的天花板都是冰冷的蓝色,没有其它可以看到的事物,推车的轱辘往后倒退,好像没有止境,突然生出特别的绝望,推我的人边推边叫喊,胆囊的在哪?……我真的生怕给我搞错了,又怕医生割错了,终于听到了呼应,直到听到许多女护士们讲话的声音,感到了一丝的安全感,但我还是怕错了,女护士用上海话问我“侬啥人签字?”时,我居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听不懂,她改成了普通话,我这份安全感又加了一分。
好像听到了给我手术的医生终于来了,这边护士们在忙碌着,手脚好像被固定了,先是左脚被打了针,——当然,这之前有一张单子在一位护士手上拿着,确认了我的名字。我不知道麻醉是如何操作,是打在脚上的那一针吗?衣服被拉开了,胸部被什么包围着,我在怀疑,怎么我什么都听得见,什么都感受得到?直到这时右脚又被举起,这是什么操作啊?感觉是用长长的针穿过我的脚面,挖进去……我再次绝望而且叫了声音出来。
接下来就真的没记忆了,直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醒了,还在手术室里,好像是说我睡了好久。
…………
这些年一直不太在意胆囊出了问题,二十年了,从发现得了息肉开始,最早的时候是一次单位体检发现的,那时候比较重视,查了一些资料,得知没有特效药,没有病源,最好的治疗就是手术。只是尽量少吃油腻,辛辣的食物,注意了几年,后来全部忘记了。直到去年体检,才感知它长大的速度,这二十来年,从2长到了9了。医院,拿着一次体检报告和三个月后又一次B超结果,结果内科医生的说快去手术,外科的看了说还没到做手术的大小——当时心理上还接受不了手术的我,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无疑于得到了赦免令。
但前阵子右腹的隐痛开始频繁并剧烈了,这好像是一种信号,帮我下了决定,医院之前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终于是解脱了!其实,这种经验不能说没有,就像拔牙,也像是解除一段不良的关系,既然是坏的,是有隐患的,甚至是有*的,切除它,真的是一种新生。
以前看过医院的故事,还是挺喜欢看的,这是我第一次用文字来详细纪录生病的经历吧,这几年,父母年纪大了,医院去的也多了起来,父亲做过手术,也陪淑水切了一次阑尾,但都没有自己的体验更深刻。
上海是一夜之间从夏天来到冬天的,正好是我手术的时候,住院时以为住一夜即可,什么都没有准备,淑水神奇地及时补给,生她的时候还依稀有些印象,这一眨眼,早就是沧海桑田了。一直不敢占用她的时间,也是抗拒手术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个节骨眼上,还是真真地享受了一次最贴心的看护,虽然谁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享受。
也是第一次享受公务员待遇,第一次居然医保卡在上海直接刷不说,还有统筹,也即卡外直接付掉了大部分的费用。
妈妈、弟弟、妹妹纷纷打钱给我,我告诉他们,一分钱都不用自己花呢。
人的身体构造和全身的器官被设计的如此精细,这永远是造物主的伟大,也是人类永远无可企及的,要善待自己的身体,这是出了问题以后才感受到的。以后,在饮食上面真的不能太随意了,大概人类的病因大都是从吃上来的。
除了胆囊以外,肠胃也都不是很健康,我的同事们,患肠胃炎的很多,慢性的急性的,这都是当老师——特别是高中老师的职业病吧?每天工作的时间太长了,早出晚归,很多人都知道往往吃饭最快的就是当老师的,想起一些同事经常带病工作,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真的很心疼。
又错过了一个秋天——记得前年的秋天好像还去看了一次稻田,还有收桔子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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